无边无际的黑暗

(资料图)

意识在流转，但是没有声音，没有光亮，没有触感。

“我死了吗？怎么回事？”我默想到。

……

“我死了吗？怎么回事？”

她看着电脑屏幕上忽然出现的一行字，神色变得激动起来。

她纤细的双手在键盘上快速敲打着。

“你终于醒了，放心吧，亲爱的，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……

讯息直接在脑中响起，我惊疑不定道：“是你吗？伦娜？我亲爱的妻子？”

“是的，是我。”

我听不见她的声音，看不见她的模样，她的话语好像神谕一般，直接钻进了我的大脑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？”

“稍等一下，亲爱的，我帮你连接上虚拟感知。”

……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
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，随后迅速扩大，直接占满了我的整个视角。

我看见她了，我的妻子，我的挚爱，我的伦娜。

她的智慧，她的美貌，她的品格，无不另我深深着迷。

“哦，亲爱的，见到你真好。”我想要上前抱住她。

奇怪的事情发生了，我做不到，我不知道该怎么行走，怎么对她张开双臂，怎么将她拥入怀中。

“啊！我怎么了？！”我惊愕地发现，我，不见了。

我并没有身体，只是我的意识在这片空间，我能感觉到她，我触碰不到她。

“以科研局现在的技术，暂时还不能研发出触感，不过也快了。”伦娜有些歉然地和我说，“我先和你说明一下吧，亲爱的，你不要太难过。”

“你出了相当严重的车祸，现有的科学技术已经没办法救你了。但很幸运的是，你的大脑保存完好，所以，我动用科研局的权力，将你的大脑保存了下来……

我将你的意识链接到了还在测试阶段的虚拟网络，通过接受到你脑电波发出的信息来与你进行沟通。”

“所以，我已经死了？”我喃喃自语。

之前的记忆开始慢慢浮现，是的，我乘坐的那辆自动驾驶的汽车忽然偏移了路线……

“不，并没有。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，你的脑电波还没有消失，我把你保护得很好，你不会死的，亲爱的。”伦娜安慰道。

“我这样也算活着吗？”一股不知名的愤怒油然而生，我感觉眼前的人变得有些陌生，这片空间泛起阵阵不稳定的波纹，“这算是什么？我就是个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，余生都要在你的实验室里度过？”

“不会的，请你相信我。”伦娜说道。

“你杀了我吧。”我请求道。

“不，亲爱的，再等等吧，你以后会康复的，我们已经着手研究克隆人的换脑手术了，而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。”

“你疯了吗？”我有些难以置信。

换脑手术？她在开什么玩笑，伦理协会的人能让她这么干？从上上个世纪开始，就已经强烈禁止克隆技术的发展了，任何敢染指这项技术的人，都会遭到武装部门无情的打击。

“你们科研局的人都是疯子！你们怎么敢做这种事？”我看着伦娜，大声质问道，“所以？那对你而言，我就是你们科研院的一号实验体？”

“不，不是的，亲爱的，你一定要相信我！我已经想到办法了，我们有把握说服伦理协会的人。”伦娜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激动，“我们也有把握能成功！我们在经历变革，如果成功了，我们将名流青史！亲爱的，求求你，一定要相信我，我真的不想失去你……”

她开始啜泣，我沉默了，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心上。

我们之间的美好回忆开始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。

我们一起一次去约会，一起去水族馆，一起去游乐园，她笑着将奶油冰淇淋涂在我的脸上，又如同小猫般帮我舔掉。

她是科研局的天才，却愿意抽出大把的时间花在我这个凡人身上，我本配不上她，她却愿意弯下腰，将我捧到天堂。

我答应过她，不会让她流泪的。

我食言了。

我爱她，我爱伦娜。

“呵呵呵。”我笑了。

“反正我这个样子，我连自杀都做不到，不是吗？”

“我相信你，伦娜，你是天才，你有着无与伦比的才华和智慧。”

“去放手施为吧，我的一切，都是你的……”

……

接下来的日子里，过得也不算煎熬。

伦娜时常陪我聊天，跟我说实验的进度，也和我谈生活的趣事。

偶尔需要为他们科研局的团队进行试验，大致便是测试各类的感觉，在痛觉这方面，虽然我并不在意，但在伦娜的强烈抵制下，最高也只进行过强度为II度的试验。

有了我这个实验体的帮助，他们的技术很快便得到了突破，我能过通过虚拟网络获得触觉，在网络世界拥有了身体，伦娜也能通过虚拟网络和我见面。

不过，这些都不是关键，最重要的，无疑是伦娜所说的，换脑手术。

“你的身体，已经在培育了。”伦娜躺在我的怀里，“相信我，你会喜欢他的。”

“我会好好期待的。”我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。

“不过……伦理协会那边怎么说？你们真的有把握说服他们吗？用我的基因制作的克隆人……他也有生命不是吗？”我有些担忧。

“那我先告诉你吧。”伦娜的嘴角勾起了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，即使是和她最亲近的我，也不由得心头一颤。

“其实，用你的基因制造的那个克隆人，他并没有生命哦，他仅仅是一个躯壳而已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大脑不是在这里吗？

所以……

我们不要大脑。”

看着我陷入震惊，伦娜有些得意，继续解释道：“我们利用基因工程技术，将无脑症的基因进行了改良，并且将这段改良后的基因编写进了你的克隆人之中，所以能够直接培育出与你适配的身体。

至于精神链接这方面的技术，我们科研局找到了上世纪的一份资料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突破。那份资料出自一个医生之手，不得不说，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。不过那个医生居然一直在违法进行克隆实验，到死都没有被发现……

亲爱的，以后的教科书上，会出现你的名字，你将会成为人类历史的转折点。

人类的寿命上限，将因为你而延长到一个新的高度。”

她滔滔不绝地和我说着这些，我并不是很在意。

她是我的伦娜，她是一颗无比璀璨的宝石，她就是我的一切。

我将她紧紧抱在怀中。

……

我终于能真正地拥抱她了。

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，她代表科研院提出的改革也很顺利，伦理协会的那群人被辩得哑口无言，我也合法地拥有了新的身体。

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，她一直陪在我身边。

“怎么样？还满意吗？亲爱的。”伦娜打量着我十八岁的身体，在欣赏着自己的杰作。

健康，强壮，年轻。

“很满意。”做换脑手术之前，我早就接受了各种的知觉训练，此时并没有任何的不适。

“看来我也要去换一具新的身体了，亲爱的，你喜欢多少岁的我？”伦娜娇笑着说道。

“伦娜，你愿意多少岁都可以，我觉得现在就不错。”

“哦？是吗，亲爱的，那现在来我房间吧，我得再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身体，要是有什么隐患可不好了……”

……

“好的同学们，我们接下来学习人类科学史上最伟大的一个疯子。”

老师轻点遥控器，在空中投影出一个人影。

“疯子伦娜，她的研究打破了传统克隆技术在伦理层面上的不可行性，直接让人类寿命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层面。

不过，她为了进行研究实验，设局让她的丈夫遭遇车祸，将她的丈夫作为了实验体，这无疑是及其不人道的行为！而她的丈夫一生都被这个疯女人蒙在鼓里。也是直到伦娜死后，这个消息才被伦娜团队的成员透露出来……”